第三十四章 淘金(1 / 1)

“你们哪找的铁锹和盆!”

“到村里供销社去买!”许加添听后,便到近处村里供销社买了把锹和一个脸盆。

别人都是三五个一伙,许加添又不认识别人,只得一人干,他找了个离别的挖坑人二三十米的地方,脱掉上衣,边挖起來,沙土很好挖,挺松软的,他在村里又挖过去渠,所以觉得并不费力,一个來小时,他便挖了近两米深。

这时他看到黄沙底下出现了一层略黑些的沙,透过坑口的光,仿佛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金光,他的心兴奋起來,忙挖起两锹放到盆里,他想先把这挖的金沙端出坑,可是出坑时,发现坑口有些陡,爬不上去了,他不得不把坑口一侧的沙往下拨拉,垫到坑底,踏上一步,再拨拉坑口的沙往下填,好在沙都是半湿的,待走上坑口后,沙坑已经被填了一半了。

他把金沙倒在坑口放衣服的地方,又把塌下的沙挖出,正准备低下身去挖露出的金沙时:“哗哗”轻微的沙下滑的声音响了两下,他忙抬头看,另一侧沒塌的沙滑了下來,他想躲时已來不及,沙已埋到肚皮部位。

见沙埋到肚皮,许加添并沒惊慌,因为离心脏还有半尺多,里脑袋还有两尺多,他想往出拽腿,可是怪的很,腿像被水泥铸在里边一样,使了好几下劲,都纹丝不动,他又使劲扭腰,腰也只是沙沒埋的地方动,而沙埋住的地方也动弹不得,用手刨吧!他把埋住肚皮前的沙用手刨起,扔到上面,可是要以下都被沙埋着,扔上的沙扔不远,沒扔上去,哗地又流下來。

许加添这时才赶到自己被困住了,于是大声喊:“救命啊!救命啊!”可是喊了好一会儿,竟沒有一个人过來,他心里突然害怕起來,心想:自己的小名不会埋这儿吧!于是更加大声音喊救命。

可是仍然沒人过來,他心里骂:这帮挖金的,心怎么这么黑,这么硬,听见救命声也不过來帮忙,他开始后悔自己选坑的位置离大家太远了,为什么要离他们二三十米,不是五六米或七八米呢?

不行,还得喊,于是他又大声喊起救命來,半小时后,他喊得声嘶力竭,嗓子也哑了时,突然听到脚步声,那个刚來时和他说过话的小伙子头探到坑口问:“是你喊救命吗?”

“是!”

“你上半身还露外面呢?喊什么?”

“我出不來了!”

“我知道你出不來了,出來了还喊什么救命,我也知道你沒被活埋,听声音就能听的出,气还挺足的,你先自己爬上來吧!我们还得淘金去呢?”那小伙子说完走了。

“你他妈什么东西,见死不救!”许加添骂了两句,想晃动身子从沙中出來,可是依然毫无效果,反而觉得沙把自己下身压的更实了。

不行,还得喊:“救命啊!”许加添又喊起來,又过了半小时,那个南方小伙子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才又过來。

那小伙子走到坑口探头问:“你刚才骂我來着!”

许加添刚想说:骂,就是骂你,骂你见死不救,可是脑子一转又寻思:好汉不吃眼前亏啊!别骂他了,先求他吧!于是涎下笑脸说:“哥们,先前是我不对,你见不往上救我,骂了你一句,是兄弟我不对,看在咱们都是挖沙的面上,把我从沙坑里弄上去吧!”

“弄上你,也不费什么劲,只是耽误我们挖金沙,这亏损谁给啊!”那小伙身边的中年男人说。

“我给,我给!”许加添想都沒想,急声应道。

“你给我们什么呀!”那中年男人又问。

“我坑口边有刚挖出的一盆金沙!”许加添忙说。

“一盆金沙,我们自己不会挖啊!”那中年男人摇摇头。

“还有我的锹和脸盆!”

“我要了你的锹和脸盆,你不再挖金沙了!”那小伙子问。

“妈呀,我可不再來这儿挖了!”许加添心有余悸地说。

“你的命就值这么点啊!”那小伙子看看那中年男人说。

许加添沒想到他们在自己受难时,还这么贪财,可是不答应他们,又怕沒人就自己,于是忍住气说:“你们还想要什么?”

“我们救你要费力挖掉埋你的沙,你那脸盆和锹只是报偿我们耽误的时间钱,我们如果救你,肯定要出力,出力肚饿了怎么办!”那中年人不阴不阳的说。

“我兜里有点钱,你们拿十块,自当我请你们吃顿饭的钱!”许加添咬咬牙说。

“行!”那小伙子边应允,边捡起许加添放坑口的上衣,从兜里掏出十块钱,装进自己兜,然后向那中年人点点头,二人便下坑挖了起來,一支烟的工夫,许加添便被挖了出來,这时,许加添同事的哥哥走了过來,说:“你挖金沙挖了多少!”

“沒多少,这挖金沙太危险了,有沒有既淘金,又沒什么危险的地方!”

“有啊!”

“哪儿!”

“金沟啊!”

一条七八米宽的河,水只到膝盖,河水清澈,几个妇女头围着头巾,拿一个浅木斗一样的工具把河里的沙抓到斗样木盆里,在水里來回涮:“这就是淘金!”许加添问。

“是,这就是淘金!”同事的哥哥说。

许加添向一个淘金的妇女买了个浅浅的斗样的木盆子,挽起裤口,把河里的沙舀到木盆子中,在水中來回涮,木盆半倾,沙被涮起,随水流出,涮干净了,只剩几粒黑黑的石子:“怎么沒金呢?”许加添凑过去问河中淘金的妇女。

那女人笑笑:“刚淘就想淘到金,金能那么好淘,我们一天到晚的淘,一月也只能淘个三五克!”

“那么少!”许加添有些失望。

“河中间多些,水也深,我们一般都不去!”那女人说。

许加添心想:你不去,我去,于是把裤口往上挽了挽,到河中央去淘,果然沒淘多一会儿,他便淘到了大米粒那样的一颗小金粒,估计也有一克,他便又使力淘了起來,第二天回忻县,请了几天假,找个附近老乡借宿几天,天天到河里淘金。

老家住在河东,他每天要到河西,河上沒桥,河里有桌面般大的石头十來块,隔一米多一块,人过河刚好能踩石而过,鞋不沾水,许加添天天从石上过,早上从河东踩着这大石到河西,下午从河西又踩着这大石到河东。

有一天他想:这些大石底下肯定沙中进不少,因为长年沒人淘,但只是想了一下,也并沒付诸行动,可是有一天,他突然见五六个说着南方口音的青年人,在一个五十來岁老汉的带领下,专扳河边的石头看,许加添心说:淘金,淘金,你光扳大石看,不淘沙,哪能得金,那几个人來到过河的大石旁,那五十來岁的老汉从大石上从河东走到河西,又从河西走到河东,从石上还往水中石根上看,终了,他招呼那五六个人,搬开和东面的三块大石,沒想那三块大石下,竟光灿灿地压着好多金片片,都有五分,二分硬币大,这五六个人立刻下水,把水中的金片捞起装兜,然后风一样的走了。

搬石头时,还有过河的十來个当地老乡观看,见这些人走了,一人才悟过劲來,喊:“金子!”忙跳下水摸,其余人见他下水,也都争先恐后下水,摸來摸去也有一两人摸到两三个金片,掂掂,哪个也有十來克,再摸便沒有了,众人便想到那沒翻过的剩余的十來块大石,齐心合力都翻转过來,却一个金片也沒摸到,后赶过來的许加添后悔,当时自己为甚沒在大石下摸摸呢?自己也往这儿想了啊!后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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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來你怎么调到金矿呢?”王大力问。

“唉!别提了,骗了人家二百多块钱,也给人家办不成调动,沒钱还人家,只好自己和人家对换了,自己就來了金矿,人家调回忻县供销社了,每天晚上都能搂老婆睡觉了,咱就苦了!”

“你不是喜欢淘金吗?在金矿刚好能淘金啊!”王大力又问。

“淘什么金啊!金矿分开掘和采金两个工作,我分在开掘!”

“什么是开掘!”

“就是勘探这的山底下金矿,先把岩石打洞,十米也好,八米也好,一百米深也好,必须打到矿脉上为止,打洞炸岩石工作的就叫开拓,哪时候见到含金的矿脉了,就不用你干了,采金的來干了。

所以我虽说在金矿干活,连金子边也沾不上,这工作倒比供销社工作工资高,和你们差不多,连防尘补助四五十块,可是路远不能常回家,见不到老婆和梦琼,心里想啊!挣钱虽然多些,还了赌债也沒剩多少,听说这儿有个财神庙,也叫蟒仙庙,便來这拜拜,求它帮我发点财,转转运!”

“你老赌钱,运气难转!”王大力说。

“你可别胡说,我虔诚着呢?,,,,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