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下跪(1 / 1)

让陈鲁平更生气的是,张兰还在化验室对她讲一些张兰和欧阳秋私下的秘事,她撕裂的心又被扯成几瓣,她几次安慰自己,对欧阳秋背叛,也是有原可谅的,因为自己的**,才导致他最终的背叛。

责任不完全在他,且欧阳秋几日所作的几件事,并不光明磊落,而且有违道德,说明欧阳秋也不是个坦荡君子,早背叛自己,早和他决裂,如果结完婚游了娃以后在背叛,那么自己后悔都难,陈鲁平心里安慰自己,可是终究是恋爱几年的朋友,一日沒了,并且让自己身边的同事耍心眼抢走了,心里仍感到酸酸的。

早晨起來,推开门,只见自家的外窗台上放着一只破烂球鞋,这只已分不清绿色还是黑色的球鞋上面沾满泥土,焦炭粉,鞋底快要磨漏,而前鞋帮,让大拇指顶破了一个大洞,鞋上还吐有一口黄色的粘痰。

“这是谁放的!”陈鲁平看到自己的窗台上突然放了这么只烂鞋,既恶心,又奇怪,正要拎起把它扔到垃圾堆,刚巧张兰出屋,见状忙问:“谁给搁这的!”

“不知道!”

“谁那么缺德,夜里把自家的破鞋扔我们窗台!”张兰声音不高地骂了一句。

陈鲁平一听张兰骂,立刻明白了放破鞋在自家窗台是羞辱自己,破鞋,是不是说自己是破鞋啊!她觉得羞臊起來,忙把那只破球鞋扔到垃圾堆。m.biqubao.com

“你说这人,真是缺德,沒事把破鞋放到咱屋窗台!”张兰回屋还气愤地说。

陈鲁平沒说话,这十几日,她受的羞辱太多了,又受一次羞辱,她能说什么呢?只有坐在床边默默流泪。

“哎呦,我说大小姐,你哭什么啊!”张兰劝慰陈鲁平。

陈鲁平止住了泪,心里暗说:我当别人面流泪可以,今后我绝不当你的面流一滴泪。

“鲁平,你也别怨我,欧阳秋太坏了,他那天要不是硬着把我**了,我也不会硬着心抢朋友对象的,可是我是个黄花闺女,被人**了,我不找他我招谁去,你沒了欧阳秋可以再找刘炳坤,我不行,我被欧阳秋**了,找刘炳坤要和刘炳坤谈对象,人家能要我吗?

所以这辈子死活也要赖上欧阳秋的,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头已百年身,你也别老悲悲苦苦,凄凄惨惨戚戚了,你找别人我不知别人答应不答应,你找刘炳坤我想他肯定会答应!”

“我死也不找他!”陈鲁平低头咬牙说。

“别说昧心话了!”张兰说:“如果刘炳坤是个坏人,非薄女人,不是你一个,而是两个五个,十个八个,那咱们说他是流氓,是不值得喜欢的人,可是进厂咱们都两年多了,你见过刘炳坤除了你之外和哪个女人勾勾搭搭的,或有男女关系方面的事,我沒听说过,也沒听厂里人说过,他和你是一对一。

一对一就是他只爱你一个,要是刘炳坤这样对我,我高兴死了,小伙子又帅,又有气质,又有份,花钱也大方,估计家庭也不错,有什么不值得你爱的啊!你怎么死脑袋一点都不转筋啊!”张兰对她提起刘炳坤,陈鲁平心里像条件反射一样,立时便产生排斥,可是陈鲁平觉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心里对刘炳坤的憎恶好像轻了一些。

耀眼的火光,流淌的铁水,陈鲁平小心翼翼地舀着铁水,以往,用铁勺往小模里舀铁水,炉前工都抢着舀,自打陈鲁平到保卫处作证后,炉前工见陈鲁平來取铁样,便都躲开,只有工长老边帮忙舀。

今天,老边在指挥炉前工把铁水流进沙模的事,所以一时沒过來,陈鲁平望了望,近处只有刘炳坤在附近,便捡起地上的长柄铁勺,从铁水壕里舀火红的铁水,长柄铁勺很沉,陈鲁平费了好大劲才举到铁水壕上,刚伸进铁水里,只听“呯”地一声,火花四溅,铁水崩起。

陈鲁平吓得一下扔掉铁勺,正这时,只见刘炳坤飞身扑來,用背对铁水壕,将陈鲁平压在身下,陈鲁平感到一阵窒息,待刘炳坤起身,只见刘炳坤背上,帽上,裤上已着起多处火苗。

杨树林见状,忙奔过去,捡起水管将刘炳坤身上火苗浇熄:“你怎么自己舀铁水,舀铁水前,先不要把勺放进去,现在铁水上面烤烤,待热了后,再进铁水里舀,凉铁勺的一下伸进铁水里,不爆,才怪呢?”杨树林一边责怪陈鲁平,一边把铁水舀出,倒进小模里。

“谢谢你!”陈鲁平低声对刘炳坤说。

“你说什么?我听不见!”刘炳坤大声说,陈鲁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
这家伙,就会把人扑到,陈鲁平边走边想,在高粱地里,好像也是这么一扑,那一扑是害人,这一扑是救人。

陈鲁平想:刘炳坤除了这一扑,就不会点什么新的动作,她心里骂着,可是?潜意识里还是对刘炳坤有几分感激的,那火花四溅,溅的可都是一千來度的高温铁水啊!溅谁身上不都得着火。

如果不是刘炳坤用后背挡住火花,自己不知要被烧成啥样呢?肩膀,胳膊,胸部,被烧烂一块块,化脓,流水,脸上,烧成个阴阳脸,一半烧烂一半好的,结疤后半个脸黑半个脸白,那才叫难受。

“鲁平,今天一朋友來找我,我去欧阳秋那有点事,一会回來,你先帮我招待一下!”陈鲁平刚进屋,张兰搁下句话便出了屋,陈鲁平好个生气,你找欧阳秋有事,让我帮助你招待你的朋友,像什么话。

她一想到张兰和欧阳秋又见面,心里便自生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,她扫了扫地,叠了叠被,擦了擦桌,把屋子收拾的齐整些,就等着张兰的朋友上门。

等了一会儿,沒见人來,她便坐椅上沉思,猛然想到张兰那朋友是男是女,是老乡还是知青,自己怎么也沒问问,是女的还好说,是男的,又是个年轻人,自己怎么接待,不认识和他说什么?自己单独和他处一屋,旁人看到,便又会说三道四,她便有些慌慌然了。

“张兰在吗?”终于听到敲门声,陈鲁平拉开门,门口站的不是别人,竟是刘炳坤。

“你怎么來了!”陈鲁平问。

“张兰找我有事啊!”刘炳坤说。

“张兰不在,你待会再來!”陈鲁平拒绝他进屋。

“我找张兰又不找你,你挡着我干什么?”刘炳坤硬是进了屋。

在屋里,两人坐在对角,刘炳坤在门口的一个凳上坐着,陈鲁平在屋紧里边一个椅上坐着,刘炳坤低头看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,陈鲁平看着桌上的台灯,两人都不说话,屋里静的出奇,只能听见桌上的小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。

过了良久,张兰还沒回來,陈鲁平便觉心焦,生怕这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坏蛋趁屋里无人之时,旧事重演,而且脑子里设想,如果他胆敢再扑上來,自己先用桌上的台灯,迎面敲过去,敲他哥头破血流。

过了半小时,张兰还沒回來,陈鲁平的心更加焦躁了,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,呯呯呯呯越跳越快,怎么张兰还不回來呢?陈鲁平正在想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自刘炳坤那个方向传來。

她瞭眼看了一下,只见刘炳坤跪下了,向着自己这个方向,这小子又耍什么鬼花招呢?陈鲁平琢磨,可能是施苦肉计,又向自己求婚,自己又不是双破鞋,有你们男人穿了脱,脱了又拣回來,愿意跪就跪吧!又不是我让你跪的,你跪时候张兰回來看见刚好替我遮遮脸。

陈鲁平想到这些,心底的怨恨又涌上來,故意不看哪里,这样又过了半小时,门外听到脚步声,疑是张兰回來了,刘炳坤才站起。

门响,张兰进屋,见刘炳坤说:“你來了,你要借的书在我床头!”说着,拿了一本书塞到刘炳坤手中,刘炳坤拿着书走了。

“你怎么不理刘炳坤!”张兰问。

“我烦他!”陈鲁平说。

过了两天张兰不在,刘炳坤又走了,说是还张兰的书,进屋后陈鲁平又躲到屋紧里头,刘炳坤依旧在门口坐下,不会儿刘炳坤又跪下了,又跪了半个多钟头,直到张兰回來,才提前起來,还了张兰书,但又从张兰那借了一本。

刘炳坤走后,张兰又问:“你和刘炳坤还沒说话!”

陈鲁平说:“我懒得理他!”又过两天,张兰又不在时,刘炳坤再次过來,说是还书,进屋后二人仍然一南一北,刘炳坤跪了差不多一小时,陈鲁平不理不睬。

这时,屋外脚步声响起,张兰回來了,陈鲁平以为像前两次一样,刘炳坤会在张兰进屋前站起,可是门开,张兰进屋,刘炳坤仍跪在那里。

张兰一间吓了一跳,说:“这是怎么地了,跪这干吗?跪多长时间了!”

“差不多一小时!”刘炳坤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