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煮不煮饭!”许加添听了李山丹的话,好似气壮起來,厉声问。
“不煮,你想吃,你煮!”徐风霞生气地扭过头。
“我们山里,婆姨要和汉子顶嘴,不听汉子的话,那汉子一定揪住婆姨头发,狠狠地扇她嘴巴!”李山丹又一次在旁煽风点火。
“你煮不煮!”许加添口气更壮了。
“不煮!”徐风霞也气顶脑门。
“我们山里啊!,,,,,!”李山丹又要说,徐风霞便抢说道:“我看你也算他半个婆姨,他想吃饭,你煮给他不就是了!”
“你说甚!”
“我说你是他半个婆姨,你给他煮饭!”徐风霞硬生生地甩过这句话。
“你承认我是他半个婆姨,那我高兴死了,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呢?那我管你叫一声姐了,你当大,我当小,我们在矿山,你在忻县,互不相拢,我这就做饭去,加添,你想吃甚!”李山丹说着,便去做饭。
饭端上來,一人一碗面条,徐风霞望着面前的碗,气的不想吃,许加添,李山丹和梦琼都已吃完:“你快吃,好刷碗!”许加添催促。
徐风霞白了他一眼,不说话。
“你吃啊!吃完好刷碗!”许加添又说。
徐风霞仍不理他。
“我说啊!加添哥!”李山丹斜靠在许加添肩头:“女人不听话,你得给她扳过來,大骡子大马哪个听话啊!不都是一鞭子一棍子打过來的,姐姐不听话,你也别心疼,也得狠下心來治她一两回,给她臭脾气扳过來了,以后日子就好过了,是不是,加添哥!”m.biqubao.com
这鼓动的话让许加添的底气更足了,于是他黑着脸又问:“你到底吃不吃!”
徐风霞装作沒听见,动也不动,许加添看了看李山丹讥笑的眼神,又看了看徐风霞默然轻视的神色,不禁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抄起桌上的热面条,兜头向徐风霞头上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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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对着许加添和李山丹,搂着梦琼,徐风霞久久也沒入睡,她沒想到许加添会当着另一个女人把热面条扣在自己头上,更沒想到许加添竟然搂着那个女人和自己同宿一床,她本想躲出去,可是许加添不让,并踢了她衣角,她便沒有出走,这是婚后许加添第一次对她动手,徐风霞想,也是许加添对她最后一次动手,因为她坚定了和许加添离婚的决心。
待天亮,她便带着梦琼到了忻县,在县城了,她去找张燕和贾月洁,她二人都不在,她带着梦琼转了个把钟头,便信步來到县城北边的钢铁厂,想看看王大力和赵亮,和他们商量一下,瞧能否找个地方,让她和梦琼留宿一两天。
王大力正独自一人在屋里呆着,突然听到有人敲门,便过去开门,见是徐风霞,好生奇怪,便问:“你们怎么來了,快进屋!”
进屋后,待二人坐下,王大力问:“过年了,你们不在家过年,怎么來这儿!”
“我爸回來打我妈了!”梦琼说。
“什么?许加添打你了!”徐风霞点点头,问:“赵亮呢?”
“赵亮回北京休探亲假去了,我前些日子刚回过北京,所以这次春节就不回了!”
“噢,幸亏你沒回,不然我和梦琼白跑一趟!”
“许加添为什么打你!”王大力感到十分气愤,问道。
“也沒什么事!”徐风霞说。
“我爸回來就向我妈要钱,又带來个阿姨來家住,还把面条扣在妈头上!”梦琼小嘴叭叭地说着。
“他把面条扣你头上了,还带來个女的!”
“嗯!”徐风霞见孩子都说出來,便默默地点点头。
“这个狗东西,沒学会别的,到学会打老婆了,还带來个女的,走,我现在回去,找他算账去!”王大力边说便气愤地站起來。
“不用了,我把他看透了,估计我们也过不了几天了,不是我提离婚,就是他提离婚!”
“你准备离婚了!”王大力问。
“不离可能吗?他都把女的带到家了!”徐风霞说到这里,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,慢慢流下。
王大力见此状,不好再说什么?况且为此事找许加添大家,似也师出无门,所以沉默起來,呆了片刻,徐风霞掏出手绢擦擦泪,说:“这几天我不想回去见许加添,我又沒开证明,到县城招待所问了一下,人家不让住,去找张燕和贾月杰,她们又不在,你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娘俩住个一两天!”
“行啊!”王大力想都沒想,便应允了。
上班路上,鲜可欣问:“大力,來的是谁啊!”
“我们村插队的!”
“小孩呢?”
“她闺女!”
“她爱人呢?”
“也是我们村插队的,叫许加添,是咱们学校的,就是咱们在蟒仙庙碰到那个上供的!”
“他啊!他还娶个不错的老婆,怎么过年他老婆不和他一起过年,倒跑你这里來了!”
“他和他老婆闹矛盾,他老婆为躲他,才跑这來的!”
“他们公母俩闹矛盾,他老婆跑你这里,那矛盾不是越闹越大!”
“为甚!”
“你要是个女的还好,可你是个男的,他老婆跑到一个男的那里,矛盾不是越來越大!”
“管他呢?”
“不是管不管,只怕是越管越乱,别闹离婚啊!”
“他们就是准备离婚!”
“要离婚,你就更不能留她,到时候那许加添还不说你和她老婆有一腿!”
“有什么啊!咱身正不怕影子斜!”王大力拍着胸脯说。
“身正,心正吗?沒准也想人家老婆呢吧!”鲜可欣玩笑道。
“不是,不是!”王大力急辩道:“他打他老婆,还把另一个女的带到家里住了,和她老婆住一个床!”
“他倒有福了,左边睡一个大老婆,右边睡一个小老婆,对,照这样的人,让他老婆來这儿住几天,沒关系!”鲜可欣说:“只是!”他又说道:“你小子可别对人家老婆动心,到时候麻烦事多着呢?”鲜可欣提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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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亮回北京了,鲜可欣和王大力到别的宿舍挤住,腾出屋來,让徐风霞母女住下,一连住了四五日,徐风霞估计许加添已回矿上,便要回村,王大力怕她们娘俩回村再受许加添起伏,硬是和同事调了一个班,送徐风霞母女回家。
到了村一看,许加添早走了,连那天的饭碗都沒刷,一个个摊在桌上:“狗日的走了,不走非和他说道说道!”王大力说。
“你老在村里住着也不合适,是否想想办法往县城调调!”王大力建议。
“能吗?”徐风霞问。
“葛存天现在在县里当团委副书记,李宝成在银行当科长,求求他们,他们也算有头有脸了,估计有希望!”徐风霞高兴地点点头。
王大力和徐风霞先后找了几趟葛存天和李宝成,一个村插队的,又都是北京知青,他们现在也有点权力,有些面子,和县教育局的领导说了几次,一纸调令,徐风霞便由村小学的教师调到县城里的一所小学任教,还在县城分了一间宿舍,王大力和从北京探亲回來的赵亮帮徐风霞在县城把家安上了。
徐风霞调到县城后,王大力便有事沒事地经常到她那间小屋坐坐,自己在厂里下了班沒事,有时感到无聊,便到县城转转,可不知为什么?转着转着脚好像不听使唤似的,不自觉地便向徐风霞的住处走去,鬼使神差一般。
大多时也沒甚事,闲扯一会儿,唠一些家长里短,风凉雨打之类的话,坐一会儿,喝杯茶,磕把爪子,便也离去,便觉得好似喝了杯醇酒,心里似醉不醉的,王大力一次去,见梦琼坐在凳上看书,不仅过去问:“看什么书呢?”
“三国演义!”小梦琼眼沒离书回答。
“三国演义,你认识字!”王大力甚感好奇,因小梦琼才五岁,还沒上学,字都不识,怎能看长篇巨著。
“我这有本字典,不认识的我查!”说着,梦琼抬起头,拿起一本旧的发黄的新华字典。
“你认识多少字了!”王大力问。
“三千來个吧!”梦琼回答。
“你是神童吧!”王大力极口称赞。
“别夸她了,我教她汉语拼音,她学会了,自会查字典,拼音查不到,查部首,我上班都把她锁在家,她在家孤闷,便查字玩看我的书,灵着呢?”徐风霞颇为骄傲地说。
“许加添最近沒回來!”
“沒回來,他可能找不到这吧!也可能根本不想回,要不就是让狐狸精缠上了,顾不得回!”
“他沒向你提出离婚吧!”王大力问。
“还沒!”徐风霞说。
高炉这几天炉顶新安了一个布料器,就是在料钟上按一个像钟表针一样的十字交叉竖起的两块铁板,矿石,焦炭,石灰倒进后,它在料钟里一转动,便把料搅匀称了,免得矿石堆一块,焦炭堆一块,搅合得矿石焦炭石灰互相搀作一块,一方面冶炼时好炼,另一方面也防止悬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