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莹听见她这句话，整个人不由瘫倒在地上。
宋辞冷笑着，望着面前的人，看吧，就知道她不是诚心要认错。
总归是个胆小的。
口口声声说做什么可以。
可是一提到死，就不敢了。
“如果做不到，就趁早滚蛋！”宋辞冷冷地说了一句，转身就要上楼。
忽然，郑莹开口道：“我答应你！”
宋辞不由怔住了，她回眸望向郑莹。
她和已经故去的母亲有几分相似的，曾经，她以为，母亲去后，还可以有她这个依靠。
虽然她和母亲是同父异母，但是她待她一直不错。
却哪里知道，母亲走后，露出了狐狸尾巴来。
平日疼爱自己的亲姨，竟然早就和自己的父亲勾搭在了一起，母亲病故，她就迫不及待地嫁到宋家来，平日里，还真是演的一出出好戏。
“好。”宋辞笑着应了。
她走到旁边的桌子上，那里放着一把剪刀，是英嫂她们刚剪花枝用的。
顾家的花每隔一周就会换一次，一大早，花店就把新鲜的花送过来了。
宋辞走到桌子旁，把剪刀拿起，朝郑莹走了过来。
她把简单朝着郑莹脚下一丢，“呐，赶紧的吧。”
方姨看见此情此景，心里预感不妙。
她立即上前把简单踢走，“宋小姐，您与宋夫人之间的不愉快，原是属于您的家事，我不便插手，不过，毕竟这里是顾家，还望小姐替少爷着想。”
平日里那些小闹，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。
可是，她绝不允许在顾家闹出人命来。
“顾家怎么了，我是要嫁进顾家的，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，我想怎么样就怎样，用不着你来提醒我！”
她最讨厌被人说教。
“宋小姐说的没错，不过那是以后的事，现在，宋小姐的身份只是顾家的客人。”方姨并不示弱。
“你！”宋辞语塞，“不过就是顾家的一个下人，竟然敢教我做事！”
“不敢，我只是好心给宋小姐提个醒。”
“我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插手。”
宋辞瞪了方姨一眼，随即把目光转向郑莹，“想好了就快点！不然我改变主意了！”
郑莹望着她，转头望向远处的简单，随即，她起身跑过去，抓起剪刀朝胸前刺去。
她速度快的让人都没反应过来。
等方姨反应过来，却只见那把剪刀已然插在了她的胸口，赤红色的液体从胸口流出来，浅色的裙子被染红，郑莹忍着痛，无力地说道，“这下，你满意了么？”
宋辞望着她胸口，满脸不屑，“你还真是狠啊。”
郑莹已经晕了过去，“宋夫人？！”方姨立即大喊，“救护车！快叫救护车！”
———
从方姨的描述中宋辞感觉她说的宋辞和她简直不是一个人。
她曾想过她骄横、跋扈，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心狠，又或者，她的心早在母亲过世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。
“后来怎样了？”宋辞好奇。
“那把剪刀刺的不深，并没有伤到器脏，休养后不久就痊愈了。”
“那我呢？我原谅她了么？”
“宋小姐……你非但没有原谅她，反而觉得郑女士是在惺惺作态，故意自杀博取同情，对她的厌恶更深了。
方姨又补充道：“自那以后，宋夫人就再也没有来过顾家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“不过宋二小姐每过一段时间会过来一趟，看看宋小姐你。”
她是代替郑莹来的么？
“我是不是还是不太搭理她？”
“没错，宋小姐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她。”
难怪那天她对她那么客气，她一副很震惊的样子。
“看方姨你说的，她们好像是真的在忏悔，我以前那么做，是不是太过分了？”宋辞现在心情很复杂。
以前她那么恨她们，甚至巴不得郑莹去死。
可是现在，她不记得了，看见她们，就好像是看见了陌生人一样。
心里没有半点恨意。
是因为失忆的缘故么？
就连心底的那份恨也全然忘记了。
方姨说道：“在旁人看来，宋小姐确实有些偏激，但是有些事，旁观者始终是旁观者，无法感同身受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，就永远也无法体会那份痛。”
宋辞很同意方姨说的这番话。
晚上顾臻下班回来，宋辞和他说起今天的事。
“阿臻，今天宋夫人……是郑莹和宋妤来看我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啊？你知道？”
“方姨和我说了。”
“喔。”
“她们想让我搬回去住？”
“你怎么想的？”
“我看今天她们过来，态度很真诚的样子，方姨和我说了不少以前的事，感觉我以前处理事情的方式多少有些问题，对她们造成了伤害。”
“你一直无法从瑾姨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，怪我，当初应该多陪陪你。”
“不怪你……我只是觉得，以前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？”
性格偏激的有些可怕。
顾臻轻抚她的脸颊，以前的她可从来不会思考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，只会想着自己心里舒不舒服。
“阿臻，我以前是不是……挺难相处的。”
“我倒觉得你做的是可以理解的，不过有些方式确实不太合适，我先前也同你聊过。”
宋辞想都不用想，肯定是顾臻说的话她当时并没有听进去。
“我都能想象以前的我究竟有多糟糕。”
“但至少你从不屑在人前伪装。”
宋辞望向顾臻，“那是因为有你撑腰，我才那么嚣张跋扈，压根不需要看别人脸色吧。”
顾臻淡淡一笑，还真是被她一言道破。
“我……不想让你回去，但是我重你的意见。”
“我啊……”宋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“暂时还是不回去了。”
虽然郑莹和宋妤亲自来请她回家，给足了她面子。
但是……还是很强的陌生感，她无法想象回到那个陌生的宋家是什么样子。
“嗯，不回去的话，那可就要一辈子待在我这里了。”
“哈！你这是故意威胁我啊，那我是不是不回去都不行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顾臻握住她的手。
“好！”宋辞反握住他的手，与他五指相扣，“一辈子就一辈子。”